昨个过了立秋,虽仍是晴空朗朗,烈日炎炎,却少了盛夏里那份逼仄的暑气。晚间坐在窗前,丝丝凉风沁人心脾。
回老家,车子行在乡间的小路上,有些秋高气爽的味道。天时通透的蓝,浮云无暇,初秋的风夹着草木与稻子的味道,吹面凉爽。稻子依旧是青,只是这青不再是夏日里的生涩,隐隐的藏了一层金黄。大片的稻田,风过,荡起层层波澜,轻轻柔柔的俯下身去,复又挺立,与风无隙,竟似天作之合,丝丝入扣。水田旁种了一圈桑树,三两水鸭嬉戏水间,缓缓游动,仿佛春日的光景,桑叶正青,细雨微微,乡间农妇采桑,不知可有那陌上秦罗敷?呵,这般田间风光,惹人神往。
乡间的房子多是旧时的泥房,原是青瓦白墙,爽爽落落的一片。长久的风来雨去,淋去了墙外的**,露出土黄的内里,斑斑驳驳的立在茂盛的老树下,一树朱槿开了茂盛的花,浓重的艳丽,仿佛不知主人早已离去,仍是顾影自怜,独自开的灿烂,似那旧日里的惜花人,仍在一旁静静看着。这样的旧屋总让人想起旧时光里的往事,却只心中暗自回忆,不忍走近,搅了那一厢老屋清梦。
至村口,算来已十余年,仍如往昔,枝繁叶茂,小溪清流,不曾改变。那一株大树,掩了半条溪。溪水缓缓流了几十年,过了桥,坠入深潭,泻了一池碧玉,安静的盛放。已是初秋,早落的叶已然枯黄,轻轻的飘落,惊了一池碧水,荡开细微的涟漪,徐徐的,一圈,又一圈,柔了心波。犹记得儿时的春天,这处是有一株碧桃的。那时极度渴望看到一树的粉白,寻遍了整个村子,终于见到那围墙里的一抹绯红,浮云般开了满树的花。风过,盈盈落下,沾了那碧水,婉约了一整个初春。